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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臉部演技

說完形體演技,觀賞完熱鬧的鬥戲,接下去似乎應該把部位往上移到臉部了。喂喂餵,收收,收收,什麼德行,口水都滴我身上了。不要一說到臉就一個個眼冒心心臉泛桃花。再次注意我的標題,這篇評論的是演技,是很嚴肅很學術的東西。不管你們多花痴你們的大俠,現在都請幻想他的腦袋是青菜蘿蔔。面部表情的演技,在外行看來是比較難的,因為情緒控制不可能收放自如,但對於一個專業演員,我認為做不好是很失職的一件事。

面部表情在演技上也能分為“動”“靜”兩派。動是比較誇張的,代表首推我們的咆哮教主馬景濤同學(表問偶為啥叫小馬咆哮教主,偶從別處看來的)。靜則是偏於正常的,代表……誒,小焦,又該你了,上吧。 (某焦終於忍不住大發雷霆:死丫頭片子,從一開始就要我又是轉圈又滾土坡,單挑四個不算,還打群架。你要累死我啊?!0畏縮:這不,是在解析您老的演技嘛,表氣表氣,氣壞了身子,我就真的死定啦。)小焦的表情有多到位,想必每個焦迷都是清楚的,我就不廢話了。這裡提一個我個人的觀點,是針對《狼俠》的。小焦在《狼俠》裡第一次出場時跳到了高處的橫木架上,然後回身頑皮地咧嘴一笑。我覺得這一笑,小焦有些過於誇張,完全承襲了《絕色雙嬌》中朱壽的演法。其實如果只是上揚單邊嘴角哼笑一聲同樣能表現俏皮,而且形像上會更好,畢竟帥天行不是朱壽,不需要那麼鬧騰。

此外還有一個表情不得不提。 《飛刀問情》裡唐蜜假扮李尋歡的一幕。雖然看到小焦滿面嬌羞小嘴一扁的模樣讓我寒毛直豎,但就情節而論,這裡的表演很出色,居然還會撒潑跺腳,模仿女態挺成功的。接著說一下面部表情裡的眼神運用。小焦的眼睛可說是他降伏觀眾的一大利器。打死我都不相信喜歡小焦的會有不被他的眼睛“煞”到的,儘管你仔細去看小焦其實是大小眼,呵呵。是不是有人想問我幹嘛提這個?那當然是拿來鬱悶你們咯。我當年可是被鬱悶的不輕。正所謂獨鬱悶不如眾鬱悶。

知道要放《包公出巡》,不斷對室友耳提面命說焦版昭如何帥如何風華絕代,然後一下課拉了她千米衝刺去食堂觀片(我這輩子長跑沒跑那麼快過),誰想碰上“夢迴青樓”裡的乞丐昭,當場偃旗息鼓。就看一個個學生經過食堂的電視機下都會說上一句:“誒,這不是演小李飛刀的焦恩俊嘛,怎麼這樣了?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直到第十個人說完,我室友當場爆發:“這就是你成天跟我說的帥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展昭?”我的臉啊,頭一次被出巡丟到了姥姥家。所以堅決支持許許的標語——“誰提出巡我咬死誰”! (另外還要咬死小狐狸,你幫哪個單元寫詞不好,偏偏幫“夢迴青樓”寫,我還偏偏就選了那首詞譜曲。飛淚~~我不活咧不活咧~ ~~)

咬完了嚎夠了,喘口氣再回來,我們繼續說眼神。這裡又要拿上述提到的“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來形容了(再汗一回)。小焦眼睛上的功夫我實在佩服地一塌糊塗,靜時可以完全凝於一點,動時利可比刀劍,柔可比溪流。以下做一系列實例簡介:

1.睚眥——《小李飛刀》最後一集與上官金虹對戰,小李怒目一瞪,手握力拳。一般來說瞪眼睛很難瞪得好看,整體要圓,大小還要有所控制,過大而顯駭人,過小則怒意不顯。小焦瞪眼總是恰到好處,美觀有度,而且有個特色,我稱之為“瞬瞪”。就是瞪眼時,力出於一瞬,速度極快,而且利落,幅度卻控制精準。

2.凝視——《七俠五義》之“美人如玉劍如虹”,昭昭遙看燭火,寄情於上。問如何用眼睛表達感情,凝視是第一課要學的。這種凝,是凝而不動。小焦凝目用的最多的是兩種,一個深情相對,一個黯然神傷。這些鏡頭實在太多了,你們自己隨手抽張碟觀摩去,我不廢話了。這裡感慨一下小焦練眼神的事。我想焦迷都知道小焦是天生的老花眼,而且目光是散的,當年為了練出展昭眼神的銳利和凝聚力(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昭昭,也有可能是更早的角色),愣是對著燭光練聚焦。這也是我舉上述“美人”裡這個例子的原因。桌上一燭火,桌邊相思人,不顧凝目苦,願鑄俠客魂。

3.游移——《七俠五義》之“包公鬥法王”,邪昭一劍刺去,公孫消失,視線左右游移。小焦動眼珠可算得上絕活了。為什麼這麼說呢?我來分析一下。一般演員演戲,比方要他看向一邊,十之八九連脖子一起轉,有的連身子都會帶上。但小焦的演法不太一樣。如果是慢看,他的眼神會先拋出去,如同引玉之磚,隨後再轉脖子等等。當然,這種演法的人還是有的。所以我說的絕,是指快看的時候。小焦的快看,如果是在視線範圍內,臉部不動,就直接只動眼珠。由於眼珠動的速度快,位置準,就給人一種人心定、目銳利的感覺。

而我上述舉的例子,跟我剛才解釋的還有一些區別,可以說是特例中的特例。

大家應該都有看過中邪的昭昭吧,目光空洞,毫無感情。要把目光放空,基本做法就是目光不動。因為一動,人的靈活氣就又回來了。而上述一例,小焦居然能做到在目光空絕的情況下,還能快速移動眼珠。這個鏡頭,我當時一看就徹底花轟了。不但為邪昭,也對小焦的演技佩服得五體投地。別問我這種演法的原理,我真解釋不出來,此乃本學術文的瓶頸,哦不,是黑洞,我還想問小焦是怎麼演的呢。最後要特別提一下《武當1》裡頭一個眼神,幸虧網友“開封府的魚”提點,我的確是記得看《武當1》的時候曾被某個地方煞到過,可因為對整部片子好感不佳,居然給忘了,後來好努力才想起來。這裡偷懶就直接拷貝“開封府的魚”的原話,請大家感謝她的分享——“《武當》裡李若彤扮成焦的樣子去決鬥,在客棧的時候。小二問偽造的焦:見到那位姑娘沒有。偽造的焦為了不暴露身份沒有說話而是用了一個清高加鄙視的眼神,哇噻!這個眼神超超超像李若彤的那種清冷眼神,拜倒在這個眼神下,神情動作好模仿,眼神居然也行啊。”

說完眼睛再來說嘴。別當我那麼無聊在那里拆五官。只是如果你是在看過大部分後期焦劇後再回頭去看一下較早的《蒼天有眼》等劇,一定能對我這裡把嘴形上的表演拉出來說深有體會。小焦前期的作品,對嘴形控制並不講究,這裡用“講究”而不用“到位”兩字是想告訴大家,並非是嘴形不對,而只能說完美度不夠。這裡甚至要把《七俠五義》給含括進去。我曾一度哀怨,說焦版昭渾身上下就兩個缺點,其一,下排牙齒不齊;其二,咬字不准,平翹舌不分。嘿,全是嘴上的。我想這是事實,沒人會辯駁我說的吧。75是在《蒼天有眼》之前的作品,但是之所以大家不會過度挑剔焦貓的嘴,是因為展昭這個角色本身形像要比孟少白上乘。展昭不會長時間撕心裂肺地喊,一般都是輕言輕語,即便喊,嘴形幅度控制在一定範圍,不容易暴露短處。

其實有的時候偶爾的變形也能有不錯的效果,比如《捆龍索》第一集中,展昭誤以為小寶被燒死,憤慨以極。當時小焦的嘴巴是咬牙切齒地抿起,嘴形壓得極扁,就形像上算不得好看,但這樣的憤怒表現倒有點孩子氣,挺可愛的。關於這個鏡頭,如果你手邊的是貴州文化音像出版社的盤,恭喜你,不用去找了,肯定看不到,因為該出版社截掉了所有過場的鏡頭。華視出版的字幕版我不知道有沒有被截掉。韓國字幕版也不清楚,但我知道韓國版的截掉的內容不少。真要看大概只有去找有上海東方台標誌的錄像翻刻版了。我之所以會記得,你們應該感謝我的記憶力,這十三年俺忍辱負重被人鄙視記憶力低下,就因為俺腦子裡的記憶細胞就用來裝這些了。

而從《施公奇案》起,小焦似乎對嘴形上的表演有了長足的進步。以前一些過度的地方都收住了,連下排牙齒不齊也處理的比較小心不容易讓人發現。到現在,嘴形控制基本已臻完美。

(五)語言演技
此外嘴上的表演還有更重要的一處,並非視覺,而是指語言上的演技。坦白說,這是小焦演技的弱項。拿他自己的話來說“普通話不太標準”。不過後來我才有所領悟,當看了《花落花開》(小焦96年拍的時裝劇,上海是97下半年播的)我突然就意識到原來小焦的語言咬字方面還不算很糟,搞了半天,原來在75裡不是他太差,而是其他演員都太好了(發誓,這裡絕對沒有半點偏袒小焦的因素,以上全是當年內心的感覺,所說言論敢作為呈堂證供,不相信的給我去看《花落花開》去,有比較,才知好惡)。其實我個人不愛看現在的戲是因為大多都是後期配音。這讓很多語言演技不好的演員鑽了空子。語言的運用,在演技上其實是非常重要的,就比如那點睛的一筆,再是外形好看的龍,沒了眼睛,如何飛龍在天?雖說同步錄音問題有很多,比如雜音,比如圍觀(在橫店拍戲,百分之百都是後期配音,那恐怖的人流),但卻是最好反應演員語言演技優劣的方式。即便原演員親自後期配,但失了現場拍時的氛圍,多少總有些不到位的。所以對於像小焦孫哥這樣我想欣賞其演技的演員,最想听的還是他們的原聲。

語言上,小焦除了咬字不准,聲音悠揚頓挫、語調輕重緩急倒還是可圈可點的。這裡我想提一下《青蛇與白蛇》裡面的法海。不同於先前的石君寶,法海的語言語調明顯有了改變,更沉穩更具韻味。但竊以為僅憑這樣似乎還不太夠。小焦在語言上特別突出的我說不出什麼例子,又不好老是死咬著他咬字發音不放吧。唉,沒法子,俺又要很不厚道地把孫哥抓出來了。 (孫哥:偶怒了!你又抓我幹嗎?還當墊背?0:哪能啊,這次可是請您老出來現身說法的。再說兄弟有難,您還能不幫襯一把?)

拿孫哥在《木蘭新編》裡蘇吉利這一角色來探討一下。我不得不說,我個人對小吉利的喜愛是遠遠超過他演的楊逍和白玉堂的,而理由就是孫哥在這一角色上賦予的語言演技的多變。孫哥塑造角色屬於絕對全方位立體,有的時候一個角色就能賦予一種語音語調。而小吉利這個角色,孫哥賦予了他不下三種方式,而且轉換之靈活,音節之多變,叫人瞠目結舌。我有一高中死黨小煙眼高於頂,幾乎從不看中國的電視劇,她的說法是,劇本漏洞太多,演員演技太差(不素偶家小煙崇洋媚外,她可素地道的國文化愛好者,實在是她的欣賞水準要求太高)。而在我們窩家閒聊的時候正好電視裡放孫哥此片,於是順便地她也就看了兩眼(若是我推薦給她,她打死都不會看的),然後讚歎道:“這演員是誰?演技真好。”我當時一驚,驚得絕不是小煙她居然不知道孫哥,而是她贊過演技好的,壓根沒幾個。而她看待小吉利的理由跟我一樣,佩服他靈活多變的語調語音轉換能力。前一秒還是尖細搞笑故意咬字不准,下一秒已經變成深沉的男中音用美聲法發音,真是強悍地讓人拜服啊~

(六)人物塑型

好了,畢竟是寫小焦演技的帖子,不能偏題太嚴重。請大家再把目光移回小焦身上吧。不過在那之前,先讓我穿好鐵甲挖好防空洞躲起來再來說法。因為我要開始進入比較激烈的批斗狀態了。我覺得演技不單單僅包括表演,應該連思考的部分也算進去。對於人物角色,有一定的模式可分,但是即便是同一類角色也是有不同演法的。演員接到角色,首先是要根據劇本對角色進行推敲、理解,然後為角色塑形,像人物個性啦,思考方式啦,習慣,甚至是小動作等等。
小焦在這方面的處理,該怎麼說呢?我覺得一半一半。我比較喜歡他前期的處理,即使相似的角色,也能演出微妙的不同味道來,而且個性十足。
我比較滿意的一些角色處理,如展昭(《七俠五義》)、黃天霸(《施公奇案》)、柯爾(《花落花開》)、蕭逸龍(《聖武令》)、白玉堂(港版《包青天》之“秋之舞”單元)、曹鼎文(《新鴛鴦蝴蝶夢》)、孟心竹唐玉竹(《劉伯溫傳奇》)、展雲翔(《蒼天有淚》)、李尋歡(《小李飛刀》)、法海(《青蛇和白蛇》)、朱壽(《絕色雙嬌》)、卓東來(《淚痕劍》)、楊戩(《寶蓮燈》),另外小焦在小李前期的角色處理我基本上都滿意,這裡遺漏了也就不一一舉例了。 而有微詞的則有,孟少白(《蒼天有眼》)、白玉堂(港版《包青天》之“審御貓”單元),楊宗保(《穆桂英》)、展昭(《包公出巡》)、帥天行(《狼俠》)、李尋歡(《飛刀問情》)、張三豐(《武當1》)、柳士傑(《我愛河東獅》),近期的片子看的不多,暫時就這些吧。

這裡先給一個關於人物習慣動作的例子,是許許介紹我看的《她們三個》,時裝戲,片子很短,小焦裡頭的戲份也少,不過就整體表演我比較滿意。裡頭小焦戴一副眼鏡,很斯文,小焦賦予了角色一個人物習慣動作,就是扶鏡框(當然也有一種可能性是那副眼鏡不合戴,會滑下來,小焦不得不經常扶,這裡我暫時推測為是表演上的設計)。其實這是個不錯的習慣動作設計,可以用來表現人物個性。不過我對片裡該動作的表演有些微詞,因為小焦扶鏡框的頻率過高了。一般來講,人物出現高頻的習慣動作是在某種特殊情緒下,比如緊張。如果小焦在平時偶爾扶一下,讓人確定這是個習慣動作,而在特殊時候比如劉雪華演的女主角點穿男主角不想結婚時高頻率去扶鏡框,就能表現被說中心事的尷尬與難堪。我個人覺得這麼處理會更好一些。這裡為了不至於讓大家覺得一會兒全是鞭子一會兒全是糖,混合起來挑幾個特例來說明。當然,還包括對片子本身的一些想法。 (大吐血,好龐大的工程啊,我真是自己找死。)

《七俠五義》裡展昭一如江寧婆婆所言“眸正神清,溫文儒雅”,隱忍是常事,鬥嘴是樂趣,悶騷是本質(呵呵,自焦貓之後,“悶騷”該詞正式脫離貶義詞,進入褒義的範疇)。小焦在展昭的人物形像上的塑造沒有話說,這裡我講得不是扮相和造型,而是演技方面舉手投足、言詞義理之間塑造的形象。其一,身正。腰桿子挺得那是一個百折不撓,便如其人,一身正氣。其二,迅捷。疾步如飛,身手矯健。其三,性溫和。一抹淺笑蕩漾多少春心,一雙明眸迷煞多少嬌顏。其四……剎車剎車!再說下去再來一萬字也道不盡我家焦貓的好處。反正大家都知道的我就不說了。這裡就只把小焦塑造的絕無僅有的特色之“悶騷”拿出來評定。 小白一句“外表正經,騷在骨裡”原本是用來諷刺展昭的,可氣歸氣,還真沒辦法說小白說的不對。關於悶騷,我仔細想了很久,得出一些結論。我並不認為“悶騷”是小焦演戲時刻意賦予展昭的,應該說這個特色是不經意的流露,是展昭這個角色與焦恩俊這個演員在融合過程中意外產生的東西。如果說展昭是“悶”——作為外皮想要把內部的東西藏住;那小焦就是“騷”——作為內核想要跳脫而出表現自我。

75裡展昭的“悶騷”幾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挖了半天才找出一個隱性例子來,給大家參詳。

“公主逃婚”單元第一集,展昭去百花樓查驗被殺太監屍體,在詢問老鴇情況時,就听一旁一個妓女與另一個花痴地望著展昭的妓女說:“長得好俊啊。”電視機外的我都聽見了,試問我們的展大人能聽不見?於是展昭抬起頭明確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始向圍在四周的妓女們問話。搭話的偏偏是其中一個花痴的,然後當人家一臉心花怒放靠過來,我們家這位卻非常嚴肅守禮地抬手提示對方不要做出逾越之舉。餵,我說展大人啊,人家還沒怎麼著你呢,何況你一大男人被摸一下又如何,至於那麼提防咩? ……唉,俺沒話鳥~~~大家自己去體會何為悶騷吧~~~~~人人都說昭昭是“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說這麼個犟性的主在官場怎麼混?靠老包罩?罩得住嗎?那還能給在“包公鬥法王”裡頭給龐太師下跪?捧心狀的題外插花:連跪都跪得那般筆挺。既然入了官場,給上官行禮是必然的,憤懣塞胸有之,是因龐太師故意刁難,卻絕不是因下跪覺得有多大的委屈。看其平靜跪完後瀟灑離去繼續處理公務,莫不是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地當床來天當被。看到某個地方居然有人說這經典一跪是對展昭塑造上的屈辱?我咬不死那混帳!因此在官場中,展昭自有他的手腕。展昭也會“陽奉陰違”,也會“阿諛奉承”。如“公主逃婚”單元展昭帶公主跳下山崖,公主昏厥,展昭以水淋醒她,自己則假裝昏睡。在被公主來“救”醒後,展昭露出個迷茫的眼神還揉揉眼睛,問了句:“公主是你救了我?”當年才初二的我看到那個揉眼睛的動作忍不住笑了:這個展昭怎麼那麼會裝啊?其實如果沒有這一段,於情節上也沒多大影響,可這一番“溜鬚拍馬”不但表現了展昭處事圓滑——劫後餘生,就讓公主妹子得意一下吧——寵溺之情更是發揮的淋漓盡致。一個男人作為英雄固然受千萬人的敬仰,但一個英雄願意放下身段只為寵一個妹子而去扮弱,在我看來更是難能可貴。展昭就是這樣難能可貴的人,而也正是小焦的表演讓我看到了什麼叫作真正的寵辱不驚。

可能的話我不想用展昭版本上做比較,不過為了以事實說明,我願再冒一次大不韙來細細分析。

《七俠五義》這部戲眾所周知原本是內定何家勁來出演展昭的,如果是這樣我們還能看到那個略帶青澀卻不乏銳氣逼人的展昭嗎?不好意思,絕對看不到。甚至我絕對有理由相信當初75的劇組是要求小焦演出何家勁那般沉穩高大的形象的。問我證據?好,我給!我就從75裡給!

75“真命天子”單元前期對展昭用了很多由下向上推進的鏡頭(我寫的攝影評論裡有提過,自己去看,這裡具體不給例子了)。問為什麼?允許我這裡冒昧猜測,就是嫌小焦的形像不夠重,不夠接近何家勁的展昭。只是,何家勁畢竟不是展昭,他是一位演員,他所表演的展昭表現了穩重甚至深沉,而這是那時的小焦很難演出來的感覺,看其後他演的孟少白便知,他演不了“何家勁”,所以他選擇了“憂鬱”來表演“焦恩俊”。曾經我在聽小焦用“憂鬱”來形容他演的展昭的時候很抵觸,因為我真不明白焦版昭哪裡憂鬱了。鬥五鼠何等意氣奮發,焦版昭或許不如勁版昭是一把闊劍,大開大合,但他卻是一把利劍,極風極速。但最近我又回頭去想那個“憂鬱”,突然卻又釋懷了理解了。這個“憂鬱”是當時的他可以把展昭這個角色演沉演重的妙方,這個“憂鬱”不是外表的憂鬱,而在於心,是心上的一道“傷”,一旦受外力擠壓便收住本性的好動跳脫,將之轉化為貓迷們人盡皆知的隱忍與無奈。

小焦是用心在演,我甚至覺得誇讚他是用靈魂來演也不為過。他是頂著何等的壓力在表演展昭?那時的東南亞你隨便找1000個看過展昭的人去問,或許999個都會告訴你是“何家勁”。攝影師甚至明明白白的將劇組對他這個新人的不買賬都展現在我們面前。所以……我愛他的展昭,由血肉發自骨髓深處地愛,愛了十三年,接下去的一生中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繼續愛下去。因為我打從心眼里為小焦感到驕傲,當看到75之後越來越少甚至消失的純粹刻意為了拔高人物形象而由下向上推進的鏡頭,我笑了,眼淚都要開心地笑出來了:在征服觀眾之前,你已經先征服了劇組,是嗎?征服業餘之前,你先征服了專業,是嗎?有的人對焦版昭只知道俊美,那麼我要告訴那個人:你是瞎子。俊美可以是貼畫紙上短暫的冥惑人心,但絕不是十幾年數十年甚至有人願意用一生去下注的籌碼。俊美可以是熒光屏上閃亮的一點,但絕不是苛刻的導演不給你一個默默無名的新人吃NG的免死金牌。

所以我只能想到表演,也唯有這最全面最綜合的東西才能真正讓人臣服。劇組接受了焦版昭的“憂鬱”,隨後連劇本也接受了,再然後觀眾們中的一大部分也接受了甚至愛上了。感性的說了太多還是拿出一點實例來分析吧。這裡讓我再拉出幾位展昭分一下年齡層(僅僅是以年齡層需要選擇,並非以演繹的優劣度來擇取)。

釋小龍(《少年包青天3》):12~16歲

李宗翰(《壯志凌雲包青天》):17~22歲

焦恩俊(《七俠五義》,繼續無視《出巡》……):27~32歲

何家勁(《包青天》):30~38

黃日華(《新包青天》):39~45

就以上的五位讓我們來針對《七俠五義》做一下比較分析。選哪裡呢?繼續選《公主逃婚》好了。感性過後先給大家來上一段笑料。

公主逃,御貓追,追到了轉角靠牆偎。公主賊賊笑,御貓悄悄退,房門一開把人逮(請用方言上的dei來讀這個字)。展昭有禮地抱劍:“展昭請公主上轎。”公主不樂意了:“你怎麼跑這麼快啊?”展昭一笑:“多謝公主誇獎。”好了,啥都不提,就讓咱們在這句“多謝公主誇獎”上做文章吧。啊?問我這麼普通的一句話有啥文章好做?非也非也,我真正要說的不是這句台詞,而是各大版本的表演。先上釋小龍和李宗翰版本。這兩位展昭都很年輕很活潑,無官一身輕,活得自是瀟灑愜意。把他們兩放到剛才那段情節裡會怎樣?

公主:“你怎麼跑這麼快啊?”釋版:“嘿,我就是比你快,怎樣?!”——孩子好勝心下的得意。

公主:“你怎麼跑這麼快啊?”李版:“你敢跑就不要怕我追啊。”——是公主怎樣?展小爺我不買賬!
再來成熟的何家勁和黃日華這兩位。呵,做官都有些時候了,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就不廢話了。

公主:“你怎麼跑這麼快啊?”勁版:“……”——從容一笑間,無聲勝有聲。

公主:“你怎麼跑這麼快啊?”黃版:“請公主上轎。”——持重穩健,目標明確。
好了,焦版的我不用說了吧。

其實這句“多謝公主誇獎”的台詞並不怎樣,仔細去體會甚至會覺得有些奴性,因為公主的那句話是明明白白的諷刺。因此對於這句話的表演上,多一份則顯輕佻,少一份則受屈辱。所以這句話只能由焦版昭來說來做,眉眼嘴角上的俏皮是前一種的張揚,身形上的恭敬是後一種的內斂,如此的矛盾卻又完美融合了,所以我才敢大聲說《七俠五義》是只屬於小焦的,正是他的表演賦予了這一版展昭的經典。昭昭既然是我心裡的絕頂“蜜糖”,那接下去就給上一個狠點的“鞭子”。

我最大的不滿之——朱壽轉小李模式。雖然我真的很不喜歡小李(純粹因為原著造成的偏執,跟《小李飛刀》這齣戲沒關係),但我仍得說小焦塑造的小李很成功,在演技上更是達到了一個飛躍。我說過我喜歡小焦演戲時的“雅”,但小李之前,這份“雅”是有毛角的,也許是因為年紀還輕,有些東西收不住。而小李的演出,感覺是把從前身上的棱角都給磨圓了。但過於極度的“雅”也未必是好事,就像天天讓你吃山珍海味,吃多了是會不消化的。所以我反而懷念當年那些“毛角”,做人真是矛盾啊(當我犯賤也成,我就是對小李那張精緻的臉沒興趣,反而當年昭昭那即使相距百米之外的身影,可以讓我流著口水花痴到天明)。朱壽則是完全不同於小李的另一套演法,跟小焦早期的喜感稍有不同,朱壽這個角色的演法更誇張更搶眼,可說是有些新創的味道,我看時眼睛一亮。只是這兩個招牌角色融合在一起,效果並不好。朱壽轉小李模式共有三個案例。

其一,我覺得最嚴重的是《狼俠》。個人感覺《狼俠》照理應該還算是比較有特色的片子,異域風情,高原駿馬。而角色塑造上也不算很複雜,可說是小焦拿手的類型了。但會不會正因為拿手,欠缺了在人物塑造上的變化思考,而走入一種模式?說到這裡,我想肯定有人想要反駁我了,我只能說這是我當時觀片的第一反應。經過多年回過頭再來思考這一角色,我多少有了些結論。我當時對這個角色的不舒服可能是由於這兩個模式間的過度造成的。由一個活潑意氣的青年,到神情憂鬱舉止穩重的俠客,這是需要有一系列沉澱的。我並不待看帥天行頂著朱壽一張耍寶的臉,但卻尊重小焦這麼演出,因為由朱壽轉型向小李的過程還是有的。但問題出在了小李這一模式的承接上。就像這兩個角色要交棒,朱壽是把棒子遞出去了,但小李沒接就跑沒影了。而其後莫名的沉重感頹唐感,很有扼殺狼俠作為俠客的氣節。再形象點比喻吧,就像楊艷這個角色沒死,活得好好的,小李突然跑到林詩音的墳上喝酒(喝酒畫面參照《小李飛刀》結尾),總之很突兀。

其二,《武當》一。如果說《狼俠》裡頭我是對小李這一模式不滿,那《武當》則是對朱壽這一模式不舒坦。坦白說,張君寶其實“朱壽”地也不是很嚴重,只是不恰當。我完全相信小焦能找到更好的方式來出演年輕活潑的張君寶,甚至可說從前的他這類角色信手拈來。仔細思考一下根由,我在想會不會是由於年紀的關係?年輕時能自然表演出同齡角色,但年長後再去演,反而多了一份刻意。譬如劉曉慶。我這里為什麼要提劉大姐,其實就是想藉故點她一處硬傷。女人愛美可以,但作為演員則該服老時要服老。大姐大那不服老的情緒太嚴重了,就愛演十七八的小姑娘,以至於其後一度影響了她選擇拍攝的角色甚至演技,譬如《逃之戀》(她的小鳳仙真比不上電影《蔡鍔》裡張喻的小鳳仙,雖然我認為她本身演技要比張喻好)、《火鳳凰》(那不就是翻版的印度影片《鱷魚潭》嘛,記得台灣早期也有一部相似的作品叫《雙面佳人》)。劉曉慶的演技其實是非常好的。她的《武則天》曾把我驚艷得不能再驚艷。 《武則天》全劇就像是個美女走秀台,隨手拉個出來都能把人迷倒。劉曉慶的姿色在這眾多美女中,其實只有中下的水準,但她奪目就奪目在對角色的塑造上。可說她的武則天正是驗證了那句“色不迷人人自迷”,迷就迷她的那份演繹。我是知道小焦跟劉大姐交好的,拉出來說絕對沒有啥敲警鐘之類的狂妄念頭,也就純粹拿他身邊的做個活脫脫的實例。我最近一直有這種想法,現在的小焦沒法演當年的展昭,而當年的小焦沒法演其後的小李朱壽卓爺二哥等等。說白了,演技再好演繹範圍再廣,或多或少還是要受到年齡形像等等的限制。

有人說他老來裝嫩,該怎麼說呢,戲的要求是要他嫩,但是他現在已經不適合再去嫩了,所以明明是演出來的嫩,反倒成了裝。相反的,早期作品如《蒼天有眼》裡的孟少白,最近回顧突然覺得這個角色不適合當時的小焦,該角色要求更厚重更沉穩更粗曠,需要有些年齡的人去演,比如最早該劇選的劉松仁。如果小焦晚個一兩年,想必會塑造的更好。 (雖然我個人的建議是像這樣的爛片根本不用去拍,從劇本到造型到拍攝到製作等等,整個班底太差了。)當然,我認為挑角色對演員並非好事,只挑自己會演的演的好的,那從根本上是逃避。又或是覺得已經演過了不想再演同樣的角色,那隻能說是對自己的演技做了框定。我看過一本漫畫叫作《下一站巨星》,說一個女孩在演了一個成功的反角後,所有人都來找她演這類角色。女孩認為角色一味重複演藝沒有意義(這點我同意),然後一位演藝界的老前輩就說了:即使同類型的角色也有不同的演法,每個角色必定有細微差別,這個世界上是沒有真正完全相同的角色的。我很贊同這種觀點,所以如果還有這種類似的角色找上他,我仍支持小焦去演,只是前提是這個角色的確有價值,而小焦又鑽研出全新的演法,同時在外表形像上不會顯得突兀(特指年齡方面)。如果沒有,那還是避開吧。沒有對策還去硬頂,那叫作匹夫之勇,逃跑沒啥丟臉的,那是三十六計最高明的一招——嘿,走為上計。

其三,《我愛河東獅》。這齣戲個人感覺比上面兩出都要好點,因為本身是喜劇,就算“朱壽”點也沒問題,至於轉變過度是有的,我這也就只是籠統的把它歸到那個模式而已,真要細說,還算不上。只是《我愛河東獅》仍有疤痕。 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劇的題材,但是對於陳好和小焦的組合倒是很看好的。陳好算是近期來我覺得演技還算不錯長相又出眾的女演員了,我本來以為兩人或許能演出點火花(我死性不改就愛看鬥戲啊我),只是沒想到前面還配合得好好的,越發展越感覺不對味了。尤其結尾處小焦抱著陳好看天,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兩個人面上就寫著“哼,回去就跟你離婚”。後來才聽到原來拍攝時還發生過一個不小的意外。據說是有一幕要求陳好對著小焦發脾氣扔碗,導演那邊一場過了,但陳好覺得不滿意要求重拍,然後扔碗的時候不慎扔中小焦的頭部害他受了滿嚴重的傷。我聽到的時候嚇死了,就算我再怎麼不看重小焦的長相也不希望他毀容啊,幸好聽說後來沒事了。說到這裡,沒聽說過的焦迷們拜託你們別跳,我不是說這個來讓你們對陳好義憤填膺的。坦白說,我剛開始也很氣,但仔細一想陳好並沒有做錯什麼,甚至我有些佩服她的敬業精神的,聽說那個鏡頭還只是個遠景,她能如此嚴格要求自己我覺得是好事。意外時常都會發生,誰都不想。只是這個意外,似乎還是造成了影響的,影響就是,後半部這兩人漸漸開始貌合神離了。

連批三部戲有點累(實際四部),咱們喘口氣。同志們張嘴,來,給粒糖甜甜。如果以前你問我覺得小焦哪個人物塑造的最好,我肯定會說昭昭。不過現在,我首推《青蛇與白蛇》裡的法海。問我為什麼?那咱們來分析一下。一般來說一部戲裡的主要人物塑造經常要分層次。比如75,“真命”裡的展昭老實,總被欺負得說不出話,七年後“捆龍索”裡的他卻刁了,會回嘴了。比如《施公奇案》裡的黃天霸,早先與康熙對立,之後漸漸轉變接受。不過這些屬於內在變化,反應在外的行為舉止心性上的區別卻不大,僅僅是部分小細節上的處理在改變。而變化比較明顯的,如我上述舉的三個朱壽轉小李模式的案例就是典範,不過這種轉折必須要有明確的過程,一旦處理不好,就會出嚴重紕漏。

法海可說是我看到現在小焦在人物塑造上層次最為明晰、過程處理把握的最為準確的一個角色了(同時感謝一下編劇,雖然我認為情節不怎樣)。上文我已經提過,這個人物一共分為石君寶(剛出場)——苗君寶(了解身世後)——法海(學習降魔寶錄後)——雲水和尚(悟道“慈悲”後) 。但其實不僅僅是這幾個階段,我個人認為苗君寶與法海這上面還能再撥開幾層。先說石君寶的人設,我覺得這一階段的塑造是整個人物的基石。一上來君寶就救了落水的許仙,之後又“救”了白蛇(被白蛇設計的),足見該角色立身正。而在遇上青蛇後,不斷閃避對方的誘惑,則顯心性純良。至苗君寶,是善的圓面上裂開了一道惡的口子,青蛇明導暗誘,讓傷口不斷擴大。劇情上我比較欣賞君寶燒掉小梅遺書的設計。小焦在這一部分的表演上有了變化,純真漸漸斂去,開始變得有些沉穩了。眼神也有了改變,尤其望向君寶親生母親時眼睛裡常帶著水澤,就像想恨卻不敢恨,想認又不能認,想哭又哭不出,埋怨有之,更多的是難以置信——眼前這個不念親情不斷口出惡言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母親(某零RP的題外插花:是難以置信,誰又能相信才在《出巡》裡跟你生死相隨的女子,沒兩年就成了你媽?)

對於青蛇,苗君寶越發表現為依賴與言聽計從,因為她是那時孤立無援的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其後青蛇身份被揭穿,恐懼妖精的情緒與想要幫青蛇的念頭在交戰,於是無以適從下雙手摀耳不想去聽,卻阻止不了聲音入耳,最後失去任何依靠的心重新回歸佛祖,雙手合十。這一段整體表演拍攝上都不錯,但外界因素比較多,如果完全歸功於小焦的演技,覺得有點牽強。我覺得比較拍案叫絕的倒是其後金山寺住持傳衣缽給君寶的一幕,小焦的一段哭戲把我給萌到了。那絕對不是小焦慣常的哭法,小焦在哭戲中用的最多的是靜哭——身形不動,眼眶蓄淚,兩眼一閉,清淚落下。其實如果這裡他如此表演也並沒有問題。但他卻用了比較彆扭的方式。當住持的手伸向他,他身子不斷向後縮著,而表情稍微扭曲,哭得有些孩子氣,不好看,卻準確體現出君寶當時膽怯悲傷以及極度羞愧的複雜情緒。擊節:所謂演技,當如是!只為了好看而演,哪算演技。剃度後雖名為法海,但我還是覺得從心性還有表演上應該歸在苗君寶這檔。劇情到此處有一個很出色的設計。就是法海遇難,青蛇感應到法海想她後找了白蛇去救他。這裡明里是為了表現青蛇對法海的真情,實則有個更重要的伏筆——法海心中有青蛇。這裡說有,而不說愛,是有特別意義的。因為法海心中對青蛇的並不完全是愛,也包括了恨,以及其他糾葛矛盾的感情。這對隨後法海的心性轉變起到很重要的影響。

總算是說到真正的法海了(學降魔寶錄後)。這裡的轉變有些巨大,不過還是有跡可循的,那就是法海被妖精所捉時言他的肉更勝唐僧肉云云,雖然電視裡並沒有很多這樣的橋段,但有兩段我認為足夠了。所以法海有理由轉變地對妖精嚴厲苛刻。此時的法海不至於不講道理,知道白蛇真身後,法海並未施以毒手,也曾言只懲治為惡的妖精。不過白蛇硬把青蛇闖的禍事往身上攬,又堅持與許仙在一起,才讓法海有了不得不對付她的理由。我看到不少人在看該劇的時候都罵法海多管閒事、忘恩負義。於我,對這裡的法海倒是會心一笑。其實法海堅決拆散白蛇與許仙,一方面是法海固執的認為自己的行為才是對許仙白蛇最好的做法,一方面要說的是他們嚴重的踩到了他的雷。而這個雷最初是由白蛇親自種下的因。正如有人反問的好啊:如果白蛇知道石君寶將來會成為法海拆散她跟許仙,她還會不會拆散君寶和青蛇?白蛇對許仙是真愛,難道青蛇對君寶不是真愛嗎? 當然,法海並不是因為嫉妒報復才棒打鴛鴦,我覺得這裡的處理可以稱為情緒上的轉嫁。法海真正想剔除的是他心中的青蛇。劇情上這裡又有一個精彩的設計,雖然這個設計實在沒有電影《青蛇》裡張曼玉水中勾引趙文卓那麼唯美,甚至有點狗血,但總算效果到了。法海捉到青蛇要她誘惑自己,甚至強吻青蛇,要的不過是證明自己已經不在乎。可是當青蛇被吻得投入後,鏡頭里出現了法海閃爍不定的眼神(感謝導演及攝影師),隨後法海一把推開青蛇言詞極盡侮辱,面上鋪墊的是青蛇二十年後報復的來由,而咱們剖開裡層來看看:怪怪,難道不該說青蛇儼然已是存在於法海心中的毒瘤?法海對青蛇的羞辱是為了證明自己已經不在乎她?還是為了告誡自己不能在乎她?明眼的看官們,自見分曉。那時的法海明明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青蛇,卻一次次錯失,是不屑是不忍是偏執還是其他,都說不好,總之最後反映出來的實際行為則是將人妖不能通婚的固執轉嫁到白蛇與許仙身上。

然後讓我們時空跳躍二十年,法海依舊年輕依舊瀟灑,我不得不嘆《青白》的編劇有腦子。該編劇讓青蛇用了很迂迴的方式報復,卻是很獨到亦毒辣的報復,這個設計看得我比較贊(雖然細節處理不太到)。因此法海終於如青蛇所願抓狂了,而我也看得抓狂了——方外之人的淡定、凜然被剝落,法海又變了,小焦演法也變了,狂怒,狂笑,來者不拒,甚至漸漸走入一種歇斯底里的狀態。這為法海之後做一些極端的事做了鋪墊。我特別喜歡這裡一段小焦的表演,有種被逼入絕境不管不顧了的感覺。雖然小焦比較慣常的是“靜”的表演,但論起爆發力、癲狂的演法,也是毫不遜色,譬如展二爺,哦,偶又想膜拜鳥~~~~隨後的一段我認為劇情設計的比較差,台灣慣有的拖沓神功再次開始冒頭。坦白說,許世林跟秦瀟瀟的故事基本可有可無,感覺有點像完成一個必須要完成的功課——許世林因為是白蛇生的,所以你不能當他不存在,然後必須配個老婆給許世林, ORZ!法海跟青蛇的“交手”也沒有剛開始設局得讓人期待,純粹多浪費了些膠卷。所以讓偶們跳躍大搜索,直接跳到最後兩集來看精華吧。

這裡先膜拜一下小焦,據說《青白》結尾是小焦自己要求改的。如果是,我開始有點認同他說想要當導演的奇思妙想了。因為這已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的就有三回。 《聖武令》的結尾是他自己要求掛掉自己;《寶蓮燈》楊戩的善惡顛覆貌似也是他想出來的(如果是,請允許我把《寶蓮燈》的編劇再踢下一個檔次)。最後兩集的確精彩,不但小焦演的出彩,張玉燕的演技也總算飆起來了(我愛鬥戲啊鬥戲)。這個關於法海虐的部分咱就不說了,咱對被虐自虐的多數沒感覺,因為這一類多數都太假太刻意了(《飛刀問情》偶幾乎從頭到尾大笑著看完,害偶外婆以為偶瘋了,明明劇裡淒淒慘慘生離死別)。既然是講演技的帖,還是說一下小焦在這裡的演技吧。第一個讓我佩服的是小焦表演上的自然,因為演戲很多時候是很刻意的。如法海痛得滿地打滾,不經意抓到地上的黃紙片。作為表演,小焦是刻意去抓,但是作為觀眾的我明明知道,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他刻意的痕跡,這就是演技的高明。當然也會有“失敗”的時候,這裡給個做的不太好的例子,是75“英雄無淚”裡的一個動作。白玉堂送棺木到開封府,展昭一腿朝棺木上掃去,白玉堂跳開。這裡小焦那一腿沒有掃到位,明顯是怕踢到孫哥,只是輕巧地做了個樣子。

第二個讓我佩服的是小焦表演的感觀上的瞬變。法海抓到寫有“慈悲”的紙片後,疼痛就消失了,放開,疼痛再次席捲,於是唯有緊緊抓住。之後被青蛇奪走紙片及被紙屑末撒身後的表演亦如是。此外還有一個鏡頭印像也比較深刻。 《迴旋刀》中元念祖走在野外,夜色驟降,念祖恰到一棵枯樹旁突然感受到光或影,徒手將頭頂的枯枝折下,然後才確定自己能夠看見了。悟道那一段很多人都誇好,不過我倒是覺得小焦發揮的是應有水準,而且,嘿嘿,攝影角度實在很好(不確定是攝影師抓拍的功勞還是小焦鏡頭感的功勞),原本嘴角的血攤開了並不太好看,不過用了個斜側的角度,再加上燈光柔和地一打,就把意境給襯托出來了。這裡題外插花一下,我一直對片中的“慈悲”兩字有另外一種解釋,我覺得此處的“慈悲”並非一般常說的慈悲,真正去解釋的話我覺得用“放下”更為準確些。法海之所以跟青蛇兩人糾纏到如此地步,都是因為彼此放不下,不管愛也好恨也好始終糾葛心中。因此反倒是其後法海對青蛇叫的那聲“好姐姐”把我給萌翻了。不用看眼睛,甚至不用之後那一跪,光是這一聲“好姐姐”就讓人看到法海的心已經清澈了。最後化珠那段不多說,真正的好東西有時候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總之我重複看了好幾遍啊好幾遍,意境美,所有人的表演亦到位,當之無愧地完美收場。到此,《青蛇與白蛇》完整收工。請大家給點掌聲!

接著讓我們來說一下焦小白。同一個角色同一部戲,對人物的塑造還能一單元被我劃到好一單元劃到不好真的滿不可思議的。 “審御貓”裡的小白被眾人稱之為披著老鼠皮的貓,除了造型是小白,頭尾部分劇情的表演像小白,其餘活脫脫是75裡頭展昭翻版。雖然我很高興看到昭昭再現,但卻不是這種情況下。如果沒有“秋之舞”珠玉在前,小焦在“審御貓”裡這麼演我也沒有多大好抱怨。 “秋之舞”裡的小白很出色,形像也好,表演也好,跟展昭的互動也好,方方面俱到(雖然我認為有一定程度上承繼了孫興對小白的人物刻畫,自身原創特色不是很突出)。而就在這單元把小白的形像打上模子後,“審御貓”再澆鑄出一個另外模型,感覺有些自相矛盾(當然也不排除劇本本身的問題)。

我覺得這照理是小焦不會犯的低級錯誤才對,可確確實實存在著。其後看了《穆桂英》,我突然產生一種想法,會不會是由於拍攝的是港片,跟香港的導演演員劇組方面溝通不夠,才會造成的。我以為不同地區或多或少都會有排外情緒。看小焦在採訪中提到在香港拍片必須聽得懂罵人的話,我猜他是現身說法。

我這裡把《穆桂英》裡的楊宗保放在了不滿檔,倒不是因為小焦塑造的不對,也不是不好,而是……唉,一定要說我只能講是程度不夠,就像杯子裡有水,但水僅僅剛到標準線,而我呢則是個極度口渴的人。我看《穆桂英》就是覺得不甘心啊。當時香港電視劇還是華人影片中絕對的龍頭老大,能挑中小焦出演男主角,跟班看戲的我們應該也覺得無比驕傲光榮吧。然而不得不說《穆桂英》可說是我看過的小焦唯一敗北的最為慘重的片子。被女主角陳秀雯壓著也就算了,畢竟這本就是為穆桂英而寫的本子,有偏向。但問題是你一男主角居然被男女配角壓著,那是何樣的心情啊。還是說《蒼天有淚》裡的演出就是為了出這口惡氣?不知道多少人跟我說因為小焦去看《穆桂英》,而看完了不自覺就喜歡上耶律浩南了。我也看了,雖然沒有動搖立場,但憑心而論,林韋辰在此片中的表演真的比小焦出色。小焦對楊宗保的發揮也只是一般水準。當然,不可否認,劇本在人物設定方面給了耶律浩南絕大的便宜(耶律浩南的人設跟展雲翔的人設,那是雲泥之差,所以演技總體評定方面我始終偏向小焦),然而小焦沒有如以往在台灣片中激發出鬥氣一決高下,那也是事實。不過ebya給出的評價倒讓我釋懷不少,這裡繼續拷貝(天生的懶人命啊我),望ebya勿怪。 Ebya的頓悟內容如下:楊宗保是天生的砲灰命,不論哪一版,不論他成親前多優秀,武藝超群、智慧過人,但武藝一定要敗在穆桂英手下,且一定要幹幾件蠢事來顯示他媳婦的能幹,衝動誤事之類的性格免不了,而且幾乎都逃不過陣亡的命運。

再把話轉一轉,不用比較的苛刻的好勝的眼光看待人物處理這方面問題,《穆桂英》本身倒是一出好劇,很具可看性。喜歡楊宗保的也不在少數。同樣的,《狼俠》、《武當》、《我愛河東獅》,也就是我在那裡有那麼點雞蛋裡頭挑骨頭,光影片本身的娛樂性還湊合,我看得也滿樂和的。相比,倒是被我歸入人物定位處理成功的《淚痕劍》和《寶蓮燈》讓我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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